☆城齋☆

少年陰陽師：【黑&白】二十七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放學時，刻意走到她家樓下抬頭望去，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二樓的那扇窗，依舊沒有燈亮。
前陣子白虎告訴自己，她是在二樓的房間，只要抬頭，就能夠看見。
可惜他並不知道，其實現在告訴自己這些，是沒有意義的。
不過，還是會懷抱著幾乎沒有的希望，來到這裡。
也許哪一天，可以看見溫暖的鵝黃色燈光，所照出的影子。
那纖細的身影，何時才能從窗簾讓自己看見呢？即便是黑影也無妨。
日復一日，今天是已經是她離開後第幾趟來到這裡，次數已經有點糢糊了。
也沒有見到天光。
感覺上兩人都在躲避自己。
秋天已經過去了，身邊樹枝上零星的枯葉因冬季搖搖欲墜。
「風音......」呢喃的聲音隨著冬夜的晚風消散。
就像怎麼樣也捉不住、像風一般的她。
黃褐色的雙眼，靜靜的注視了良久。
一頭亮麗的黑髮、肩上總站隻鳥的她。
被謊言所掩蔽視線、微笑著在懷中斷氣的她。
總是閃爍著犀利光芒的藍瞳、臉上是帶著仇恨的悲傷笑容。
「風音......」囈語似的呼喚被黑夜所吞噬。
白髮如絲綢一般的從指尖滑過。
蒼白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病容、藍瞳清澈卻帶著憂鬱。
是寂寞？還是因為別人都不懂？
如此冷淡的表情，竟也有一天會出現在性情剛烈如火的靈魂裡。
他轉過身，看向幾乎沒有街燈的人行道。
寧靜的夜裡，只傳來附近野貓的輕叫。

冥官撫著一頭白絲，替她將長髮綁了起來。
在頭頂的漩分成兩束，就和她還未到英國時的髮型一樣。
「把頭髮綁起來，會看起來比較有精神~魂。」
「是這樣嘛......」
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就像是幻影一般的存在。
「冥，能請教嗎？」
「可以。只要我回答的出來。」手指掠過細緻的臉蛋。
他看著她眉宇間輕漾起細小到幾乎無法發現的皺折，一瞬間又淡去。
很喜歡她眼睛的顏色。
像海一般的色彩附著的陰暗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想問什麼？」將臉湊近，冥官等不到問題便主動催促。
「如果說，遇到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人，會死嗎？」
那淡如水的平靜聲音根本無法與她的提問相呼應。
冥官輕笑。
那樣的笑聲彷彿正壓抑著嗤之以鼻。
「很可惜，關於這個我不能夠回答妳。」
他勾起風音的下頜。
「不過我說魂，」他瞇細雙眼「既然會成為傳言，就代表有一定的真實性。不反對吧？」
湛藍的眸輕眨。
冥官沒有把話說死。真是個挺奸詐的人呢！
緩緩的點頭，她拿起掛在一旁的提袋與風衣。
進入冬季，天氣確實寒了。
被風吹的直拍打窗戶的枯枝，已經沒了葉子。

小巷中的咖啡館，依舊是捎來寧靜的午後。
依舊是乾布與玻璃杯的摩擦聲、依舊是時鐘滴答的時間腳步聲。
很像是一種期待。
期待風鈴清脆的聲音能像那天一樣，敲響自己的耳根、拉回自己的思緒。
然後，那被掛在胸前、背負著千年思念的紅能閃過視野。
希冀著、盼望著。
儘管夜已至、天已黑。

走在碎石子鋪成的小道上，陽光從厚重的雲層微弱的罩了下來。
雖然有陽光，卻沒有溫暖。
其實也沒想過，竟然會這麼湊巧。
─── 你父親和我，希望妳可以搬來新堡一起住。這裡的氣候不像倫敦那麼冷，還蠻溫和的......
─── 我非去不可？
─── 不、不，一切尊重妳的意願。可是我們希望妳能答應......
那時父母親殷切期盼的臉上，感覺有點煩惱。
是認為自己不會答應？認為這般的請求會被拒絕？
事實上，答應與否對風音來說都沒什麼關係。
因為之前便已想要離開天光的身邊了。
自己會是她的負擔、她的麻煩、她的顧慮。
從小到大，天光總是犧牲自己的想法。
以前，風音從來沒有思考過是否該有所回報、有所付出。
也沒有想過，是否應該珍惜和把握，她對自己的親情。
然而最近，腦海裡常常出現不同於以往的聲音。
這就是『心』的存在嗎？
因此才會認為回報的機會來了？
那天，在和天光談話過後，風音默默的回房撥了電話。
─── 既然您希望如此，那沒有問題。
─── 新堡這裡一切安排好之後，機票會寄過去！和天光講好了吧！
她回以沉默。
至今天光仍以為，是父母要求自己搬去的。
印有薄荷葉的提袋突然從手中脫落。
風音錯愕的眨眨眼睛，看著滾出來的筆。
怎麼最近常常會掉東西？
總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就鬆開了手。
冥官靠近她，就算已經習慣他散發的冰寒神氣，纖細的肩膀還是一個發顫。
「奇怪，最近妳的手是不是都握不緊？」
帶著壓抑的笑聲，黑色的眼睛直視著停不下顫抖的白皙手指拾起鉛筆。
斜看向冥官，風音不解的望著他。
感覺好像他在暗示些什麼.......
「冥，如果有話，那就直說吧！」因為不管是什麼，自己都接受的了。
「不行，魂。因為這是禁忌，是身為冥官的禁令，所以不能告訴妳。」
他敲著她的頭。

不過，妳想知道嗎？
妳確定真的會想知道嗎？
無論那是什麼結局、什麼答案，都不會後悔嗎？

「既然如此，那也沒辦法。沒關係。」
平靜無波的雙眼看著天空。
沒有帶來溫暖的太陽，就在那層層灰雲之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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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的廢言區：

再怎麼溫柔的風，也總會有挾帶沙粒而無意劃傷皮膚的時候。(2011/04/03  水城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