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齋☆

少年陰陽師：【血的誘惑II】九

第九章
第九章

細如絹絲的黑髮被秋冬的涼風給揚起。
她步向前方一棵大樹下的身影。
「騰蛇！」略低的女聲帶著特有的氣質隨著叫喚聲傳進對方耳底。
名字的主人轉過身來。
看見那髮絲被風玩弄的女子朝自己走來。
精悍的臉龐柔和了起來。
「勾！有事嗎？」他看著來到面前、將圍巾拉高一點的勾陣。
勾陣撥了下瀏海，與金色眼眸交接。
「我知道了一點事，和幾天前你的狀況有關聯。」
一轉身，勾陣砰的往長椅坐下。
一手靠著椅背托著臉頰的她，抬起眉、抿著嘴。
「你知道，她回來了嗎？」突然沉下聲音的勾陣表情怪嚇人的。
騰蛇先愣後不解的望著勾陣：
「誰？」
「水‧城‧風。」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出那名字。
兩人臉上紛紛蒙上陰霾。
不為什麼，就只為這名字等於不祥的開端。
她是血瞳的依附體，而血瞳的降臨表示血族的危難。
根據六合所說，那天來到奇也的水城風在擁有血族血統者眼裡滿臉血腥。
有見到面的看見了驚悚的怪象。
沒見到面的則和眼前紅髮男子一樣，都感受到沉重的衝擊。
若這不是血族將面臨不祥的徵兆，那還有什狀況會發生這種事？
「沒有其他的理由......」
看著將臉埋進掌心呢喃的騰蛇，勾陣瞇細黑曜石似的眼。
閃爍沉著光芒的眼睛沒有急躁，僅是帶著淡淡的憂心。
「勾......」
「嗯？」聽見叫喚，勾陣淺淡的做出回應，別過的頭沒有偏一下看向騰蛇。
遙望著遠處的理事長辦公室所位建築。
騰蛇沒有開口。
「有事嗎？這不像平時大剌剌的你。」勾陣斜睨過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
接下視線的他抬頭，金眸帶著無法比喻的情感望向她。
蹙起了眉，深深的川字皺摺浮現在他的臉上。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妳一定不會受到傷害的。」
「咦？！」勾陣無措的縮了下脖子。
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是想說這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堅定而清澈的金色視線正直勾勾穿透自己。
帶著毫無瑕疵的真心，讓原先正思考等下會聽見什麼的她羅盤大亂。
「我一定，不會讓妳受傷。」
表達能力不太好又遇上伶牙俐齒的勾陣，騰蛇只能用當下腦海中搜索得到的辭彙拼拼湊湊成表示的話語。
其實堅誠的眼神已經替代他完全告白了想法。
至少希望，能夠盡自己的力量──無論多麼微小──保護她。
勾陣慢慢的靠近他，驚愕的表情改變了。
她伸出纖白的手指握成拳朝表情認真的騰蛇額頭敲下。
「咦啊？！痛~」按住額的他發出抗議。
勾陣沒有理會，只是輕揚起嘴角、帶著笑意：
「我知道了。」

啜泣聲毫無停止的跡象，瀰漫在理事長辦公室的低沉讓高龗神顯得不耐煩。
她斜眼從厚重窗簾的縫隙看出去。
冬季的雪白地毯已經把世界化作銀色好一段時間了。
──嘎吱。
「這扇門真應該修了，高淤。最近都會發出怪聲。」
黑髮及肩、十五歲左右的她輕笑。
在場的雙眼皆轉移過去。
高淤先是微睜大雙眼，接著露出今日的第一抹笑容。
與她四目相交的來人笑得更深了。
「歡迎光臨，水城。」「水城？！」
聽見這個名字，原先還垂頭低泣女人從沙發上踉踉蹌蹌跑到女孩面前。
「嘿！妳做什麼！金川鈴！」原先坐在和女人隔一個位置的六合趕緊起身要阻止，卻來不及。
金川鈴抓著水城風的褲角，跪在地上不斷的哀求：
「請救救我的女兒吧！血瞳大人！求求妳了！求求妳！」
本身身高就和自己沒差多少的水城風，從位於下位的角度來看她，顯得更為高大而能夠依靠。
水城風只是瞪大了眼睛，既沒有揮趕卻也沒有回應。
血瞳等於血族的最高首，連高天原以及統帥其的長老，甚至比長老更上位──高淤的父神──也不可進犯。
因此，面對這個聽姓氏沒有五世家貴族血統、又僅是平民的女人，即使是一腳踹開也是她的權利。
可是她沒有這麼做。
高淤本身不意外，畢竟那是水城風，她深信即使討厭，她也不會這麼做。
「我無法回應妳的請求。因為我根本聽不懂。」
水城風歪著頭，看全身污泥、身型消瘦的金川鈴。
如此憔悴無力的臉龐，一點也不像不可一世的血族。
「水城......」六合默默注視著自己的主人。
會向前要阻止，就是因為他們階級的差距。
面對可說是『血族的神』的血瞳，別說是平民了，連長老之首都不可無禮。
一個突然衝向前，用『骯髒』的手觸碰高貴存在、地位之低根本只能算『垃圾』低層血族。
這就好像是污染神靈一般。
地位分得細微的血族，特別是高天原，看見此景，不知會發出多大的驚嘆呢？
「妳再怎麼求我，我也束手無策。因為妳根本沒有給我點頭緒。還有......」
「我......我、我的女兒......」「夠了！」
深色的眼睛轉向高龗神。
「放開妳的手，金川鈴。這裡不是妳能夠撒嬌的地方。水城也不是妳碰得起的。」
「啊！我、我很抱歉......我......我.....」趕緊縮回手的她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算了吧，高淤。雖然我非常討厭別人碰我。」
她厲起眼神。
無論現今的她是否為血瞳的依附體，水城風總是不喜歡他人對於自己的碰觸。
除了家人，其餘的手對她來說接觸就是件厭惡的事。
「好了，說出妳所知道的，我才能掌握狀況。」
「我的女兒，被黑髮的女人給捉去了。臨走前，不停的說些什麼『依附體』、『主人』的。」
回想起令自己深感沉痛的記憶，鈴捉住胸口滿是污漬的布料。
「主人。她是在墓園被發現的。中了類似定身術的法術。好像已經動彈不得將近一週了。」
「整整一週居然會沒有人發現？總會有人去經過吧？」
「水城，」高淤開口「墓園裡沒有遺體，全是衣冠冢。血族會化作沙你是知道的。」
所以事實上，去祭祀是不需要而多餘的。要懷念逝去的親人只須放置心中。
更何況血族死去的機率太小，行為與思想得不到血族認同者也不得進入墓園長眠。
死去即立刻化作沙，有些族人即使死了也沒有被知道。
血族幾近永恆的生命只會讓人誤以為不過是沒聯絡罷了。
「我大概理解了。我想妳的女兒至少身體還不是沙，不然我之前就會有感應了。」
「她還活著吧？請告訴我，她還活著......」
「無法保證。血瞳的記憶中，有法術可以佔據血族的身體。更何況......」
─── 更何況是面對現在已經只剩下靈魂的禰靈。

「哥哥？」風音走向陽台銀藍色的身影。
手中正提著小提琴的他，望著天空。
佔地極廣的灰藤家四周是濃密的樹林包圍。
在月光的銀粉輕灑下，隨風而搖擺、帶著些許積雪而花白的枝葉好似華麗的舞裙。
在風的帶領下搖曳舞姿。
深藍色的眸子沒有回望。
她走到兄長身邊，輕輕握住沒有拿提琴的那隻手。
海藍的眼充斥著滿溢的擔憂。
青龍移動視線，露出苦澀的笑。
面對妹妹，他無法一張撲克臉。
這就像是一種自始至終根深蒂固的貼心，不希望她煩憂。
放下的烏黑長髮在銀色光芒下十分耀眼。
「沒事的。風音。」
「哥哥，不要欺騙或者敷衍我。」她垂下眼眸。
她不希望在兄妹之間有謊言的跡象。
就算不能毫無保留，但至少不要隱瞞傷痛。
看著妹妹的表情，青龍滿懷歉意的嘆了口氣。
他讓自己的額頭靠著風音的額，溫柔的碰了下她的鼻。
「我只是因為有一個認識的人回來了，卻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有點煩......」
「如果沒事就好了。」風音綻放微笑。
喣如陽光的笑容是他的依靠。
「不要擔心。快進屋去，會著涼。」
─── 妳知道我不希望妳受到任何傷害的。

血瞳不是一個力量的名稱。

血瞳裡藏著血魂、血魂是血族的主宰。

依靠血瞳的你們，千萬不能遺忘血魂的存在。

它是殺戮的代名詞、是血族真正的神。

血瞳不是一個力量的名稱。

她代表著希望的到來與滅絕神的降臨。

─── 應要歷代傳承的傳說故事卻被族人們停止了。神就此被遺忘了。

《待續》

*************************************************************************************************

風的廢言區：

好久沒有發文了(遠目)
這次的字數好像有比較多吧？
僅內容不含後記、標點符號&篇章正好2800字。
以上一章做比較，條件相同，卻僅1451字。

現在都是在畫圖比較多。
畢竟紙筆平時就可接觸，黑風&父親的電腦僅假日可開工。
又有一陣子進入怠惰期(貌似現在也還身陷其中？)現在根本成了一個月一章OAO

現在正在收看《戰鬥司書》
洛羅緹遭殺身亡了我好心痛(淚目)
我很喜歡這部作品呢！

這次就這樣了~